古诗

《点绛唇》古诗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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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白石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自从当初不合种相思,这种刻骨铭心的思恋便成为白石心灵深处一个拆解不开的情结,终白石之一生,虽九死而不悔,真是天地至性,人间至情。下面我们就一起欣赏这首词吧。

《点绛唇》古诗鉴赏

点绛唇

姜夔

金谷人归,绿杨低扫吹笙道。

数声啼鸟,也学相思调。

月落潮生,掇送刘郎老。

淮南好,甚时重到?

陌上生春草。

姜夔词作鉴赏

白石此词,与其合肥情事有关,词中思恋的是其合肥情侣。词人以宋光宗绍熙元年庚戌(1190)到合肥,见《淡黄柳》词序,第二年辛亥正月二十四日离开,见《浣溪沙》词序。又据一些词看,辛亥年他似乎再到过合肥,经秋再次离去。这首《点绛唇》就是再到合肥又离去时的作品。请参看夏承焘《姜白石词编年笺校》所载《行实考》第七《合肥词事》。这首词上片说聚首的欢愉,下片写离别的痛苦。上下片内容不是同时。欢聚或在春晚、夏初。离散似是冬季。

首句金谷人归,金谷除普通以代指园中多美人以外,还有三种可能:(一)或暗示琵琶女姓梁。《岭表录异》上云:石崇以明珠三斛换绿珠于容州,本姓梁氏。(二)或赞美其人妙解音律。干宝《晋纪》云:石崇有伎人绿珠,美而工笛。与本词下句吹笙疑有连系。白石他词中写合肥情事时,也多写到乐器。(三)或意在引起一极美好的宜于美人的环境的想象。庾信《春赋》云:河阳一县併是花,金谷从来满园树。白石《凄凉犯》词序云:合肥巷陌皆种柳。但合肥当日不过一荒凉边城。出城四顾,则荒野烟草,不胜凄黯。(《凄凉犯》词序)巷陌凄凉,与江左异。(《淡黄柳》词序)。如此城郭,岂宜为美人居止?幸其多柳,故不惜重笔渲染,比于金谷,亦略为伊人居处增色。

白石写情,不在于情事本身,故对情人的容妆和行动很少着笔,而重在对情事的独特的内心感受,抒发自己绵绵无尽的相思之苦。故以下三句,都只写景。

本来,世间情人相对,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直见深心,更不容一语表白,何况文字?这就是写情常寓于景,写景就是写情的心理根据。玉田《词源》卷下离情说:言情之词,必藉景色映托,乃具深婉流美之致。近人王国维亦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故所谓写景,不过是词人把自己的感情喷射向外物,与物一化,就是庄子所谓物化。这也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美学上的移情作用。这里的绿杨啼鸟,实际是词人对吹笙人的整个灵魂的拥抱。还不仅此,不仅是词人化身为自然来庄严自己的情人,而且,尤其是,在词人眼中,她俨然就是宇宙的中心,她飘然莅临,成为万物的主宰。中国传统文学中此例颇多,如曹子建的《洛神赋》。当写到人神心通的时候,洛神感动了,于是屏翳(雨师)收风,川后静波,冯夷(河神)鸣鼓,女娲(这里用为音乐女神)清歌。看吧,洛神就是宇宙的中心,万物的主宰,因为她就是美和爱。但创造的魔杖还是握在诗人(或词人)的手中的。诗人是可以驱遣鬼神,促使万物,创造一个再造世界。韩愈说李白杜甫陵暴万象,当作如是解。

本词虽分两片,却非平列。上片是追忆聚首的欢愉,似水的柔情,如梦的深永。下片是词的现实世界,是诀别的痛苦。月落潮生,语出元稹《重赠乐天》:明朝又向江头别,月落潮平是去时。掇送犹断送(张相说)。刘郎,用入天台山遇仙女的刘晨自比。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况自知无分再见神仙的刘郎呢。淮南好三句用淮南小山《招隐士赋》:王孙游兮不归,芳草兮萋萋。这和《江梅引》结韵说歌罢淮南春草赋,又萋萋。漂零客,泪满衣。意境相同。本词陌上生春草五字截断众流,顿时使上片的小得团囫(玉溪句:小得团囫足怨嗟),尽成愁绪,正是此恨绵绵无绝期。杜牧之诗:恨如春草多,事与孤鸿去(《题安州浮云寺楼……》),可以题此词。白石词善于后路作结,即歇拍处化情为景,篇终接混茫,无限深情,千般感慨,都在一种迷离凄凉的意境中深化升华,余音袅袅,韵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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