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读的诗歌
三大马车运来的粮食
全部晾晒在晒谷场上
一地的阳光灿烂金黄
来回地抚摩每一粒谷子
透过我尘封的窗子
可以看到二佰娘面带笑容
可以看到几只麻雀
正在偷食一些跑出场外的粮食
远处收割的庄稼地里
庸散的稻草垛
自由自在地躺卧田埂
随着风伸着懒腰
到处都是金黄
到处都是收获过后的喜悦
只有我还呆在屋子里
诗歌的晒谷场上
一片空白
服从于一种权威小口地抿着菊花茶
看细小的雨滴
自房檐滴落
在今夜我把它们当作
必要的工作
记得小时候我
每天必须捡一捆柴
打一背猪草
必须把我们家的大水牯
牵到对门的山坡上
再从对门的山坡上牵回来
那时我多么听话
常常服从于
父母一句话的权威
而今我翅膀硬了
早已飞出了父母的视野
而今我独自生活
开始把一种叫诗歌的东西
当饭吃
为了不至于挨饿
今天的我常常服从于
一种虚无的想象
服从于一些词语的权威
再来一首舞台上的灯光次第亮了
时间紧迫我必须
再来一首必须在最后的十分钟
唱出我的快乐
唱出我的忧伤
时间紧迫
我得镇定我得唱准每一个音
瞅准每一件乐器的击打
时间紧迫我得对得起
台下鼓掌的观众
我必须有别于
那些明星们的假唱
你看你看观众们
全是真诚的
没有一个不流泪
我得再来一首
时间紧迫
我得每一首歌曲
都对得起观众
有些话我不直接说出来有些话我不直接说出来
让它在一处秘密的洞穴
抛出烟雾
有些事我不直接去做
在这次与那次的对比中
不直接说出来真好
不直接说出来深沉
不直接说出来
大家心里明白
有些话说出来了
多么可怕危机
潜伏在舌头的背面
我们镇上的矮子我们镇上的矮子
比五岁小孩高
比我们都矮
他盘踞在自开的小茶馆
按照跑堂的方式做人
他肩挑一块毛巾
手提一壶老鹰茶
很古代地出入我们的视野
有时我独自一人
在他的小茶馆
想开心与不开心的事
有时我们来的人很多
在他的小茶馆
围成一桌“搓麻将”
我们渴了随手叫他
给我们上老鹰茶
我们饿了
他就给我们煮消夜
他用倒茶的手给我们倒
自酿的“莫合酒”
有时我们喝醉了
挤在他家的小木床上
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时我们镇上的矮子
便成了我们的更夫
小子小子那年十八岁
小子决定去打工
小子向我借钱
说不出3年
他将加倍还我
小子一去杳无音信
小子一去如鸿雁
小子怎么啦
我担心我那三百块
妻子成天唠叨
说我傻说我笨
说我死猪脑壳不开窍
说我怎么就把钱
给一个混混了呢
我想我那三百块
注定甩水了泡汤了
想着想着我就不想了
日子一长妻子也不唠叨了
今年春天小子回来了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小子发了
小子走进了我们家的大门
甩给我们一千块
妻子说当初借给你小子三百块
算是借对了
你小子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