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诗歌

一，

没有屋顶和星星，也没有草丛里的虫鸣

从远方归来，只看见一条小路上沾满灰尘的童年

许多场景都消失了，瓜棚，星斗，手抓弹弓的孩童

我的身体，忽然就渴了，有一枝桃红伸进来

瞬间，染红我的十指

跪下来，询问一株倒地的黄豆

风雨之声就在窗外，秋天在母亲的怀抱里

种下很深很深的静，我想，慢慢的靠近

双手接住的落叶，比我的心还沉默

它们的骨头，发出一种断裂的脆响

二，

只有一行清泪和一颗归来的心，这还不够

需要寻来一段温暖的记忆，或者一声炊烟里的呼唤

小伙伴们的声音还能辨认，老槐树上的槐花还余有香味

才能在阿婆的袖口里，找到灵魂的归属

长长短短的影子，就像长长短短的诗句

絮絮叨叨着，长长短短的故事

随便截下来，就是一个有味道的人生

你的，我的，在秋天的渡口

越来越沉默，就像床头这面镜子，这盏台灯

这个时候，对于一个断裂，才能释怀

就像我存在的这个时代，进不去的城市，回不来的农村

从繁华中遗落，抱着一张秋天的叶子

这还不算最尴尬的孤独

三，

这里是我的故乡，这里已经是我走不进的故乡

我举起最后一滴泪水，沿着木质的栅栏

那一朵一朵被滋润的雏菊，小草是青的，河水是蓝的

童年，骑着一匹马，都在笔下鲜活

那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哦，母亲常常站在村口，喊我回家

从天井边望去，不夹杂任何心情，只带着体温

捉到的，是月亮，是一弯透着水凉的月亮

在草木之间，只剩一颗草木之心

一些怀想，随着石缝长出来葱翠的叶子

既不说话，也不写诗，面对八月的拒绝

一阵风吹进巷子，试图找寻陈年的往事

四季如此辽阔，我却距离故乡那么遥远

杏花开了，桃花落了，有些鸟飞离枝头

一切悲欢归于尘土

那一天是哪一天，那一年是哪一年

转身或者遇见，我都不再轻易说出疼痛